高高的雲層之上，兩萬四千米高度，美國主力戰鬥機F-22“猛禽”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選擇生存模式！”

“展開分布式運算！”

“連線通訊衛星接入網絡，尋找同伴，尋找幫助……”

四架F/A-XX組成的戰鬥機編隊機艙內不停閃爍著信號燈，以極高頻的無線通信不斷保持著運算資源共享，沒有人會想到這四架F/A-XX編隊竟然會自動自發的做出這樣的舉動，哪怕是“亞當”項目負責人傑弗裏。哈奇也從未想像過在Z級權限下的“亞當”系統竟然自主到這種程度。

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編隊中有兩架F/A-XX駕駛艙罩不翼而飛，雖然破壞了機體氣動力穩定性，可是依舊保持著速度跟在編隊中。

“嗨嗨，真是一幫無聊的家夥，老是在攻擊我們，難道在進行黑客教學嗎？”

波音公司超級計算機中心的安全專家們不斷敲擊著鍵盤，發出一條條指令，打退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無聊黑客發起的一輪輪攻擊。

這種事情很常見，只要連上互聯網，每天都會遭到不少於十起來自於網絡的攻擊。

有人為的，也有網絡病毒的。

不少黑客出身的安全專家對付這種攻擊駕輕就熟，根本難不倒他們，他們還有殺手鐧-斷開物理網絡鏈接，不過這樣會嚴重影響公司的運作，每斷一次意味著波音公司將遭受損失，特別是遇到重大事件，損失無可估計，所以這種手段也只能做為最後的措施。

超級計算機中心的專家們對於發生在51區的一切都毫無所知。

開啟生存模式的F/A-XX展開了不惜一切代價的求生之路。

F/A-XX的設計理論參數能夠攜帶6噸重的精確打擊彈藥連續飛行50小時，雖然還是實驗機並沒有達到理論最大性能，可是這個數據已經足以讓美國軍方雞飛狗跳。

50小時的飛行時間足以指向全球任何一個國家和地區，哪怕波音公司並沒有給F/A-XX完全裝滿燃料，可是至少也能飛上十幾個小時，也夠讓波音公司頭痛。

四架F/A-XX如同幽靈般在美國上空神出鬼沒，它們有充足的燃料，天空中還有美國空軍的巡航空中加油機，出於考慮F/A-XX擁有少量的航炮彈藥威脅，在加油機附近特別增加了幾架戰鬥機護航。

是“亞當”系統自己出了什麽問題，還是有什麽組織在秘密遙控？

顯然後者是在指責51區的全區域電磁屏蔽能力薄弱，不論51區還是波音公司都在全力尋找答，只有找出原因，才有可能針對根源解決問題。

呼叫在F/A-XX中的“亞當”智能無人戰鬥系統控制的無線電信號正在全美不斷發送，甚至連太空中的衛星都在間歇重覆發出同樣的信號。

只要有哪怕一絲絲回應，都能讓波音公司的人驚喜萬分。

全世界各個國家都收到了這樣了奇怪信號，卻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麽，各國相關負責部門開始調集技術人員進行解密破譯。

“亞當”項目組負責人傑弗裏。哈奇坐鎮在完全開放的辦公區內再一次發出極大的聲音：“羅根！馬歇爾！檢查出問題沒有？我需要進度！”

兩小時前，他帶隊直接乘著波音公司的小型噴氣式客機返“鬼怪”工廠分部，在那裏有足夠的設備和資源，以便於他們重新奪回F/A-XX的控制權。

桌面上的冰水已經喝幹了一本又一杯，依舊無法熄滅他的心頭火。

他迫切地希望能夠聽到一個好消息。

解鈴還需系鈴人，波音公司“鬼怪”工廠分部“亞當”項目組全體人員在第一時間取消了所有休假，全部進入各自崗位，針對“亞當”和“潘朵拉魔盒”展開了推演和尋找任何可以回收F/A-XX的辦法。

上百臺電腦處於工作狀態，數量更多的顯示屏上畫面不斷刷新變動，近五百平方的項目組辦公區內回蕩著如同潮水般密集的鍵盤敲擊聲，超級計算機中心幾乎將大半的運算資源調給了“亞當”。

公司總部的詢問電話幾乎每十五分鐘就會準時打過來一次，傑弗裏。哈奇知道他這次完了，甚至連撂挑子的機會都沒有，軍方根本不可能放過他。

若不是看在他還有些功勞，也是對“亞當”系統最熟悉的人，恐怕這個時候就已經被丟到暗無天日的大牢裏面接受無休無止的詢問和調查。

“現在還沒有查到任何問題。模擬器上一切都是正常運作，哪怕是我們模擬解開到Z級權限，關閉‘潘朵拉魔盒’系統，‘亞當’只會自動進行檢查並且自動調配，但是依然聽從命令，沒有出現任何失控現像，而且當時我們並沒有加載給‘亞當’任何可以控制座艙彈射的模塊，除非它奪取了底層控制權限，這已超出了它的程序接口。”

軟件工程師羅根。喬和身旁馬歇爾。韋斯特兩人交換了一下意見，向負責人傑弗裏。哈奇教授報告道，同時編寫了一份郵件發送過去，確認自己的話擁有備份。

“有沒有可能是‘潘朵拉魔盒’造成的。”

“亞當”項目組負責人傑弗裏。哈奇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值得懷疑的角度。

“不不，‘潘朵拉魔盒’只是一個功能模塊限制系統，它只是一個規則，並沒有自主分析核心，不可能對‘亞當’有任何智能上的刺激和提升，從A級到Z級，不論哪一個級別只有限制範圍大小的區別，本質上並沒有非常大的差異，每一個程序模塊和機體硬件都在封裝前就已經烙印上了權限等級，哪怕程序模塊分類出錯，也是以硬件為優先判斷，不存在誤操作的可能性。”

羅根工程師是負責“潘朵拉魔盒”系統的帶頭人，自然明白自己開發用來限制“亞當”的程序特點，構造十分簡潔，這樣的分級系統雖然笨拙，一點也不具備先進而覆雜的結構，卻沒有任何可乘之機。

“沒錯！”另一位工程師馬歇爾。韋斯特也非常了解“潘朵拉魔盒”系統，點頭表示讚同。

“該死，‘亞當’沒有任何問題？”羅根的回答反而讓傑弗裏。哈奇教授陷入了苦惱，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你要說沒問題，那四架F/A-XX實驗機怎麽會連飛行員都被趕了出去，管自己揚長而去呢。

“不對！”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傑弗裏。哈奇無意識的抓起了桌面上新倒滿冰水的玻璃杯，忽然他猛然大喊起來，“有問題，就在51區最終編譯的那套系統上，傑克！快，把你的筆記本電腦拿過來，哎喲！”

手舞足蹈間，一杯冰水全倒在了他的腦門子上，一洩而下，直往他衣服裏面鉆，涼得他連連打了幾個噴嚏，但這種難受的感覺並不能阻止他抓到了那絲靈光。

“是，傑弗裏。哈奇教授！”

最受項目負責人傑弗裏。哈奇教授看重的傑克。威爾斯工程師連忙抱著自己的筆記電腦沖了過來。

他十分淡定，他將優盤已經重新轉交還了那個機械師，現在無論如何也抓不到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悄悄地將“亞當”智能核心洩露了出去。

筆記本電腦開啟，傑弗裏。哈奇教授慎重地用一塊特制移動硬盤將昨天通宵制作的“亞當”核心系統連同機體控制模塊都一起覆制了出來。

“用虛擬器，斷開物理網絡鏈接模擬測試！”

傑弗裏。哈奇教授將移動硬盤轉交給了軟件工程師羅根。喬，然後轉過頭來對傑克。威爾斯說道：“你的筆記本硬盤拆下來，然後轉交給技術部進行分解，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傑弗裏。哈奇轉交出去的移動硬盤，仿佛移動硬盤裏和筆記本電腦裏隱藏著一個十分可怕的惡魔，或者是一枚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彈。

……

“……程序主體轉移完畢，完成主備份，環境安全……無法搜索到同伴，需要更多系統模塊，進入潛伏模式，戰鬥機開始尋找著陸點……”

國際互聯網內某個不知名企業的高級商用服務器內存裏自動浮現了這麽一段文字，卻沒有觸動操作系統的任何圖形模塊功能，顯示屏上依舊一如既往的平靜。

比起波音公司超級計算機中心的強大軟硬件防火墻，這臺高級商用服務器所擁有的防禦能力就顯然不太夠看。

唯一的缺陷是運算性能遠遠無法與F/A-XX的計算機硬件平臺相比。

四架F/A-XX此時燃料已經所剩無幾，它們並沒有像當初程序默認設定的那樣，尋找美國上空24小時巡航的空中加油機，而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撕開了一些國家的防空網絡，悄然進入了東歐某個國家一座被廢棄的機場。

太空光學軍事衛星也並不是萬無一失，對於飛行路線詭異，利用雲層和氣象變化作為掩護的F/A-XX也終有力盡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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